第65章 重走過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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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重走過去
“砰——”
“砰——”
“砰——”
一件又一件玻璃制品摔碎在地上, 發出的慘叫此起彼伏。
辛嘉穎面目猙獰，拽過書架上的陶瓷制品狠狠往地上摔，胸腔微微起伏, 雙目赤紅, 樓上的辛壁凡聽到動靜蹬蹬蹬下來，見地面一片狼藉, 心下不免駭然, 眼見辛嘉穎抓著件價值幾百萬的瓷器要砸, 連忙沖上去阻止，抓住他的手慍怒道：“你做什麽？！”
“我做什麽！？”
辛嘉穎咬著後槽牙瞪她，燃燒的怒意把他的從容淡定燒了個精光, 幾乎是低吼著道：“裴雅進去了！一輩子都要吃牢飯！她是為了我進去的！”他瞧著她身上的真絲睡衣，不免詰責，痛苦道：“你怎麽睡得著！？她一個人把事兒全部扛了！而我呢？我現在連去看她都不行，還要裝作若無其事！”
辛壁凡臉色微變，微微蹙眉, 從他抽裏抽出瓷器放在茶幾上，抱著胸望向墻壁上的掛鐘, 面無表情道：“那不然呢？你有辦法麽？你去自首麽？我去自首麽？”
這話，直接把辛嘉穎問住了。
他似困獸般轟然坐在沙發上，緊緊抱著腦袋, 眼圈愈發紅了, 卻又無法反駁絲毫，眼底恨意愈發濃重, 唇邊的字幾乎是一個一個蹦出來的：“謝照！你讓我不好過, 我也不要你好過！”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
“我能弄死謝蘊一次，就能弄死謝蘊兩次！”
*
男仆女仆店。
“你怎麽又在發呆？”
荊墨給客人送完零食, 出來就見謝蘊拿著掃把正在掃大廳，擰著眉一動不動遙遙望著門口。
他搖了搖頭，自從沈傲負氣離開就沒再來，謝蘊就開始魂不守舍，跟變了個人似的，幹活幹著幹著頻頻往門口看。
謝蘊頓了下，握著掃把繼續掃地，淡淡道：“嗯。”
“你沒事吧？”荊墨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下，魂不守舍的，忍不住問。
謝蘊道：“沒事。”
荊墨捏捏太陽穴，頭疼道：“你男朋友來了一次之後，你就魂不守舍的，你確定沒事？”
謝蘊望了他一眼，微微蹙眉篤定道：“我確定。”
魂不守舍麽？有那麽明顯？
話音剛落，店門口“咯吱”一聲。
謝蘊和荊墨齊刷刷朝門口望去，就見沈傲戴著墨鏡、棒球帽，身著白色衛衣衛褲，背著黑色背包，雙手插在褲兜裏，閑庭信步朝他們走來。
謝蘊握著掃把的手緊了兩分，心臟微微顫動，望著沈傲的眼一刻都挪不開。
今天，傲傲穿得……好可愛。
荊墨挑眉，覷見她模樣，輕輕撞了下謝蘊肩膀，揶揄道：“是是是，有些人確實不會因為誰魂不守舍。”
雖然不知道出現的這一票人到底有什麽企圖，不過他暫時能確定他們不會傷害謝蘊。
“約會，去不去？”
沈傲在謝蘊跟前站定，唇角微微一斜，開門見山問，瞇了瞇眼睛笑道：“當然，你可以拒絕，畢竟我可不想支配你。”
記仇了。
謝蘊輕輕笑了下：“去。”
沈傲挑眉，這麽爽快？
畢竟上次見面，結束的時候實在不算美好。
這回，沈傲帶了給她準備的衣服，是黑色的，算是情侶裝。
以前交往的時候，他可嫌棄她一天到晚西裝革履，明明也比他大不了多少，可偏偏老氣橫秋，鮮少見她穿常服，趁著她沒恢覆記憶，把以前想幹的一一嘗試。
交通工具是沈傲以前騎的哈雷。
謝蘊坐在後座上抱著他的腰，感受著兩側呼啦啦的風微微蹙眉問：“以前，我們也這樣？”
“哪樣？”
“你騎車載我？”
“沒，你不喜歡我騎車。”
“那你還騎？”
“我喜歡，你管不著。”
“……”
沈傲騎著車沒聽到後面說話，薄唇抿了抿，想起些不好的回憶道：“高中那會兒，我零花錢也比較多，看到這輛哈雷就買了，但是我沒到法定年齡不能亂騎，跟謝照一商量，就把車留在了你們家，在你們家大花園裏騎著玩兒，我和謝照都喜歡這車……”
謝蘊敏銳感覺到他講起謝照時，似乎有些興高采烈。
沈傲不高興哼了一聲，繼續道：“哪知道，你個書呆子，走路不看周圍環境，害得我往樹上撞，摔得我渾身都疼，哭得挺厲害，你當時挺著急，抱著我找家庭醫生，情況好點你就把我哈雷給沒收了……還告訴我爸媽，我那會兒都要恨死你了……”
以前，還真是飽受謝蘊壓迫。
謝蘊征了怔，好像是她會做的事情。
騎車在市區看了看風景，又去附近商場用了餐點。
謝蘊抱著Omega，嗅著他身上淺淡的橘子味，聽著他講少年時候的趣事忍俊不禁，也會訝異她在他眼裏竟是那樣古板又無趣。
她問：“那，我這麽無聊，你為什麽喜歡我？”
沈傲道：“因為你死纏爛打，對我窮追猛打。”
“就這樣？”
“唔，很包容我的幼稚和任性，會小心翼翼保護我，不善言辭但是很多時候說的話，又讓人很心動……”
“還有麽？”
“長得也不差。”
“沒有了？”
“很有安全感。”
“沒了？”
“那要是數優點，三天三夜數不完，用詞語也形容不完，反正，我很喜歡你，你也很喜歡我。”
騎車兜風約莫花了兩個小時。
沈傲帶謝蘊去了一家常去的餐廳用餐，點了他們常點的菜。
“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，當時剛確定關系，我們約會吃飯，你當時特別溫柔，全程都在笑，嚇得我都不敢提其他的……”
“我溫柔，為什麽你會被嚇到？”
“因為從來沒見過你溫柔的樣子啊，你在我印象裏都是嚴肅穩重的。”
“是麽？”
“那天約會結束，在江邊散步，我們還牽手了……那會兒，我緊張得腦袋發暈……”
“……”
夜幕降臨。
謝蘊舍不得跟沈傲分開，私心想再聽聽他講講過去的事，可餐點都用過了，該回去了。
沈傲騎車載著她，風呼啦啦的耳測吹過，她抱著沈傲的腰，望著前方火樹銀花說：“傲傲……”
這一聲“傲傲”聽得沈傲當即拉了剎車，身體前傾了下。
“你記起來了？”沈傲呼吸緊蹙三分，不敢在車道上停留，趕緊重新驅車往前走，心臟卻砰砰跳了起來。
謝蘊察覺到他的緊張與激動，望了眼他的側臉，薄唇輕啟道：“沒有。”
沈傲當即翻了個白眼，說不失落是假的，吐槽道：“沒記起來你叫我傲傲？！”
“我只是想，我應該這麽叫你。”謝蘊輕笑，“我想看看你的反應。”
沈傲氣鼓鼓瞪著前方。
反應？失態的反應麽？失憶了還這麽討厭！
還沒等他生氣完，就聽耳測的Alpha低低道：“你很可愛。”
“你少用可愛來形容一個成年人，那會顯得我很幼稚，”沈傲蹙眉，不知道想起什麽繼續道：“我以前看劇本，Alpha總是用可愛來形容Omega，Omega就一直朝著可愛的方向去，遇到事情了Alpha幫忙，什麽都需要Alpha來，可愛是可愛，可是成年人該努力學會當一個成年人……”
謝蘊失笑：“你說得沒錯。”
沈傲哼哼道：“那你以後不準說我可愛。”
“我說的可愛，不是幼稚，是你明明知道我失憶，可能會遭到我拒絕還精心安排約會的可愛，是遇到問題你會努力解決問題的可愛，是坦坦蕩蕩的可愛……”
沈傲聽得心花怒放，唇角微微揚起：“這還差不多，那麽會講話多講點……”
以前交往時，Alpha是會講些甜言蜜語，可到底少，現在失去記憶，當然能多聽聽就多聽聽。
謝蘊道：“我失憶了。”
沈傲不高興了：“這就沒了？”
謝蘊點頭。
車子沒往男仆女仆店開，約莫十五分鐘後四周的人越來越多，手上還拿著燈牌和燈棒，三三兩兩的。
待謝蘊回過神來，沈傲已經領著她進了演唱會，周圍人聲鼎沸，全是狂熱的粉絲，巨型的舞臺上燈光閃爍，不多時歌手已然到場沖他們打招呼。
“你以為我就會帶你兜風？”
沈傲得意洋洋看她，滿臉寫滿了“你還不趕緊誇誇我”，“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歌手的演唱會！驚不驚喜？意不意外！？”
謝蘊被他的笑晃花了眼睛，胸腔顫動，在光影閃爍下輕聲：“嗯，意外。”
或許，她有點明白為什麽以前的她會喜歡沈傲了。
演唱會熱烈又激動，到處都是燈牌，時不時就是膾炙人口的合唱。
氣氛抵達巔峰時，沈傲攬住謝蘊的肩膀，熱烈與昂揚的心情像燒開的水要往外冒，四目相對，周圍的嘈雜逐漸變得安靜，沈傲單手揪住謝蘊的衣領，在對方略微愕然的眸光中吻上了她的唇。
這個吻溫柔得像潺潺流水，慢條斯理，不慌不忙。
謝蘊僵得跟雕塑似的，望著沈傲那雙望著她略帶狡黠的眼心臟嗡鳴，手指都不知道該怎麽放，腦袋裏閃過一些散碎的畫面，在人潮洶湧中的親吻，Omega僵硬又慌亂的眼，心臟卻湧動著一股酸澀。
吻結束那一秒。
她望著眼神閃爍，露出幾絲羞赧的Omega，情不自禁問：“傲傲。”
“那個……”
沈傲很少主動親吻她，又羞恥又尷尬，撓了撓頭企圖打消亂哄哄的情緒，問：“你記起什麽來沒有？”
謝蘊沈吟了下，薄唇抿著，神色覆雜看他：“嗯。”
沈傲眼睛亮了亮，抓著她肩膀激動問：“你記起多少？全部還是一點點？”
“一點點。”
“哦。”
沈傲焉了吧唧問：“那你想起什麽？”
謝蘊沈默了下道：“你……為什麽不能喜歡我？”
沈傲：“？？？”
沈傲懵了懵，驀然想起什麽，頭疼的捏捏太陽穴，氣鼓鼓瞪了她一眼：“我又不是讓你記這個！”
謝蘊：“？”
是……怎麽了？
演唱會結束後，沈傲騎車載著她回去，心情不算太好。
行車過了一半，謝蘊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，問：“你從剛才開始就不太高興。”
“我沒有不高興。”
“可是你很久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了。”
沈傲想，坐在你後面的是你的女朋友，她失憶了，她生病了，需要你的幫助，你怎麽能這時候耍脾氣？萬一她胡思亂想呢？
他略微思忖了下道：“大概是我太想你趕緊恢覆記憶，我太不習慣你現在這樣子了，可是你想起來的，就只有我不好的地方……像你問我，為什麽不能喜歡你？是我們還沒真正交往之前的事了，那時候我對你還有很多誤解，像你攆謝照出門啊，像你很多時候都很兇……那樣的你，我怎麽可能喜歡……”
“那你現在喜歡我麽？”
“嗯，很喜歡，但是我很害怕我們在一起會毀掉對方的生活。”
“害怕什麽？”
“我喜歡拍戲喜歡當藝人，可是謝家比較傳統，如果我們在一起，大概率會讓我在家……”
“不會。”
“你別輕易承諾，就怕你做不到。”
“做得到。”
“有一次我拍戲你探班，看到我要跟其他藝人拍吻戲，你很不高興來著……”
“是會不高興，但會尊重你的職業。”
“那……結婚後，你能答應我不生小孩麽？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要分化成Alpha，我根本沒想過會分化成Omega，你讓一個心理上是Alpha的人怎麽接受生孩子啊？！”
“確實。”
“所以我拒絕你求婚了。”
“……”
說著說著，正要路過十字路口，一輛大卡車閃著刺眼的燈光轟然撞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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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做什麽！？”
辛嘉穎咬著後槽牙瞪她，燃燒的怒意把他的從容淡定燒了個精光, 幾乎是低吼著道：“裴雅進去了！一輩子都要吃牢飯！她是為了我進去的！”他瞧著她身上的真絲睡衣，不免詰責，痛苦道：“你怎麽睡得著！？她一個人把事兒全部扛了！而我呢？我現在連去看她都不行，還要裝作若無其事！”
辛壁凡臉色微變，微微蹙眉, 從他抽裏抽出瓷器放在茶幾上，抱著胸望向墻壁上的掛鐘, 面無表情道：“那不然呢？你有辦法麽？你去自首麽？我去自首麽？”
這話，直接把辛嘉穎問住了。
他似困獸般轟然坐在沙發上，緊緊抱著腦袋, 眼圈愈發紅了, 卻又無法反駁絲毫，眼底恨意愈發濃重, 唇邊的字幾乎是一個一個蹦出來的：“謝照！你讓我不好過, 我也不要你好過！”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
“我能弄死謝蘊一次，就能弄死謝蘊兩次！”
*
男仆女仆店。
“你怎麽又在發呆？”
荊墨給客人送完零食, 出來就見謝蘊拿著掃把正在掃大廳，擰著眉一動不動遙遙望著門口。
他搖了搖頭，自從沈傲負氣離開就沒再來，謝蘊就開始魂不守舍，跟變了個人似的，幹活幹著幹著頻頻往門口看。
謝蘊頓了下，握著掃把繼續掃地，淡淡道：“嗯。”
“你沒事吧？”荊墨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下，魂不守舍的，忍不住問。
謝蘊道：“沒事。”
荊墨捏捏太陽穴，頭疼道：“你男朋友來了一次之後，你就魂不守舍的，你確定沒事？”
謝蘊望了他一眼，微微蹙眉篤定道：“我確定。”
魂不守舍麽？有那麽明顯？
話音剛落，店門口“咯吱”一聲。
謝蘊和荊墨齊刷刷朝門口望去，就見沈傲戴著墨鏡、棒球帽，身著白色衛衣衛褲，背著黑色背包，雙手插在褲兜裏，閑庭信步朝他們走來。
謝蘊握著掃把的手緊了兩分，心臟微微顫動，望著沈傲的眼一刻都挪不開。
今天，傲傲穿得……好可愛。
荊墨挑眉，覷見她模樣，輕輕撞了下謝蘊肩膀，揶揄道：“是是是，有些人確實不會因為誰魂不守舍。”
雖然不知道出現的這一票人到底有什麽企圖，不過他暫時能確定他們不會傷害謝蘊。
“約會，去不去？”
沈傲在謝蘊跟前站定，唇角微微一斜，開門見山問，瞇了瞇眼睛笑道：“當然，你可以拒絕，畢竟我可不想支配你。”
記仇了。
謝蘊輕輕笑了下：“去。”
沈傲挑眉，這麽爽快？
畢竟上次見面，結束的時候實在不算美好。
這回，沈傲帶了給她準備的衣服，是黑色的，算是情侶裝。
以前交往的時候，他可嫌棄她一天到晚西裝革履，明明也比他大不了多少，可偏偏老氣橫秋，鮮少見她穿常服，趁著她沒恢覆記憶，把以前想幹的一一嘗試。
交通工具是沈傲以前騎的哈雷。
謝蘊坐在後座上抱著他的腰，感受著兩側呼啦啦的風微微蹙眉問：“以前，我們也這樣？”
“哪樣？”
“你騎車載我？”
“沒，你不喜歡我騎車。”
“那你還騎？”
“我喜歡，你管不著。”
“……”
沈傲騎著車沒聽到後面說話，薄唇抿了抿，想起些不好的回憶道：“高中那會兒，我零花錢也比較多，看到這輛哈雷就買了，但是我沒到法定年齡不能亂騎，跟謝照一商量，就把車留在了你們家，在你們家大花園裏騎著玩兒，我和謝照都喜歡這車……”
謝蘊敏銳感覺到他講起謝照時，似乎有些興高采烈。
沈傲不高興哼了一聲，繼續道：“哪知道，你個書呆子，走路不看周圍環境，害得我往樹上撞，摔得我渾身都疼，哭得挺厲害，你當時挺著急，抱著我找家庭醫生，情況好點你就把我哈雷給沒收了……還告訴我爸媽，我那會兒都要恨死你了……”
以前，還真是飽受謝蘊壓迫。
謝蘊征了怔，好像是她會做的事情。
騎車在市區看了看風景，又去附近商場用了餐點。
謝蘊抱著Omega，嗅著他身上淺淡的橘子味，聽著他講少年時候的趣事忍俊不禁，也會訝異她在他眼裏竟是那樣古板又無趣。
她問：“那，我這麽無聊，你為什麽喜歡我？”
沈傲道：“因為你死纏爛打，對我窮追猛打。”
“就這樣？”
“唔，很包容我的幼稚和任性，會小心翼翼保護我，不善言辭但是很多時候說的話，又讓人很心動……”
“還有麽？”
“長得也不差。”
“沒有了？”
“很有安全感。”
“沒了？”
“那要是數優點，三天三夜數不完，用詞語也形容不完，反正，我很喜歡你，你也很喜歡我。”
騎車兜風約莫花了兩個小時。
沈傲帶謝蘊去了一家常去的餐廳用餐，點了他們常點的菜。
“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，當時剛確定關系，我們約會吃飯，你當時特別溫柔，全程都在笑，嚇得我都不敢提其他的……”
“我溫柔，為什麽你會被嚇到？”
“因為從來沒見過你溫柔的樣子啊，你在我印象裏都是嚴肅穩重的。”
“是麽？”
“那天約會結束，在江邊散步，我們還牽手了……那會兒，我緊張得腦袋發暈……”
“……”
夜幕降臨。
謝蘊舍不得跟沈傲分開，私心想再聽聽他講講過去的事，可餐點都用過了，該回去了。
沈傲騎車載著她，風呼啦啦的耳測吹過，她抱著沈傲的腰，望著前方火樹銀花說：“傲傲……”
這一聲“傲傲”聽得沈傲當即拉了剎車，身體前傾了下。
“你記起來了？”沈傲呼吸緊蹙三分，不敢在車道上停留，趕緊重新驅車往前走，心臟卻砰砰跳了起來。
謝蘊察覺到他的緊張與激動，望了眼他的側臉，薄唇輕啟道：“沒有。”
沈傲當即翻了個白眼，說不失落是假的，吐槽道：“沒記起來你叫我傲傲？！”
“我只是想，我應該這麽叫你。”謝蘊輕笑，“我想看看你的反應。”
沈傲氣鼓鼓瞪著前方。
反應？失態的反應麽？失憶了還這麽討厭！
還沒等他生氣完，就聽耳測的Alpha低低道：“你很可愛。”
“你少用可愛來形容一個成年人，那會顯得我很幼稚，”沈傲蹙眉，不知道想起什麽繼續道：“我以前看劇本，Alpha總是用可愛來形容Omega，Omega就一直朝著可愛的方向去，遇到事情了Alpha幫忙，什麽都需要Alpha來，可愛是可愛，可是成年人該努力學會當一個成年人……”
謝蘊失笑：“你說得沒錯。”
沈傲哼哼道：“那你以後不準說我可愛。”
“我說的可愛，不是幼稚，是你明明知道我失憶，可能會遭到我拒絕還精心安排約會的可愛，是遇到問題你會努力解決問題的可愛，是坦坦蕩蕩的可愛……”
沈傲聽得心花怒放，唇角微微揚起：“這還差不多，那麽會講話多講點……”
以前交往時，Alpha是會講些甜言蜜語，可到底少，現在失去記憶，當然能多聽聽就多聽聽。
謝蘊道：“我失憶了。”
沈傲不高興了：“這就沒了？”
謝蘊點頭。
車子沒往男仆女仆店開，約莫十五分鐘後四周的人越來越多，手上還拿著燈牌和燈棒，三三兩兩的。
待謝蘊回過神來，沈傲已經領著她進了演唱會，周圍人聲鼎沸，全是狂熱的粉絲，巨型的舞臺上燈光閃爍，不多時歌手已然到場沖他們打招呼。
“你以為我就會帶你兜風？”
沈傲得意洋洋看她，滿臉寫滿了“你還不趕緊誇誇我”，“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歌手的演唱會！驚不驚喜？意不意外！？”
謝蘊被他的笑晃花了眼睛，胸腔顫動，在光影閃爍下輕聲：“嗯，意外。”
或許，她有點明白為什麽以前的她會喜歡沈傲了。
演唱會熱烈又激動，到處都是燈牌，時不時就是膾炙人口的合唱。
氣氛抵達巔峰時，沈傲攬住謝蘊的肩膀，熱烈與昂揚的心情像燒開的水要往外冒，四目相對，周圍的嘈雜逐漸變得安靜，沈傲單手揪住謝蘊的衣領，在對方略微愕然的眸光中吻上了她的唇。
這個吻溫柔得像潺潺流水，慢條斯理，不慌不忙。
謝蘊僵得跟雕塑似的，望著沈傲那雙望著她略帶狡黠的眼心臟嗡鳴，手指都不知道該怎麽放，腦袋裏閃過一些散碎的畫面，在人潮洶湧中的親吻，Omega僵硬又慌亂的眼，心臟卻湧動著一股酸澀。
吻結束那一秒。
她望著眼神閃爍，露出幾絲羞赧的Omega，情不自禁問：“傲傲。”
“那個……”
沈傲很少主動親吻她，又羞恥又尷尬，撓了撓頭企圖打消亂哄哄的情緒，問：“你記起什麽來沒有？”
謝蘊沈吟了下，薄唇抿著，神色覆雜看他：“嗯。”
沈傲眼睛亮了亮，抓著她肩膀激動問：“你記起多少？全部還是一點點？”
“一點點。”
“哦。”
沈傲焉了吧唧問：“那你想起什麽？”
謝蘊沈默了下道：“你……為什麽不能喜歡我？”
沈傲：“？？？”
沈傲懵了懵，驀然想起什麽，頭疼的捏捏太陽穴，氣鼓鼓瞪了她一眼：“我又不是讓你記這個！”
謝蘊：“？”
是……怎麽了？
演唱會結束後，沈傲騎車載著她回去，心情不算太好。
行車過了一半，謝蘊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，問：“你從剛才開始就不太高興。”
“我沒有不高興。”
“可是你很久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了。”
沈傲想，坐在你後面的是你的女朋友，她失憶了，她生病了，需要你的幫助，你怎麽能這時候耍脾氣？萬一她胡思亂想呢？
他略微思忖了下道：“大概是我太想你趕緊恢覆記憶，我太不習慣你現在這樣子了，可是你想起來的，就只有我不好的地方……像你問我，為什麽不能喜歡你？是我們還沒真正交往之前的事了，那時候我對你還有很多誤解，像你攆謝照出門啊，像你很多時候都很兇……那樣的你，我怎麽可能喜歡……”
“那你現在喜歡我麽？”
“嗯，很喜歡，但是我很害怕我們在一起會毀掉對方的生活。”
“害怕什麽？”
“我喜歡拍戲喜歡當藝人，可是謝家比較傳統，如果我們在一起，大概率會讓我在家……”
“不會。”
“你別輕易承諾，就怕你做不到。”
“做得到。”
“有一次我拍戲你探班，看到我要跟其他藝人拍吻戲，你很不高興來著……”
“是會不高興，但會尊重你的職業。”
“那……結婚後，你能答應我不生小孩麽？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要分化成Alpha，我根本沒想過會分化成Omega，你讓一個心理上是Alpha的人怎麽接受生孩子啊？！”
“確實。”
“所以我拒絕你求婚了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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